Oro, who was born in Taiwan and has been living in Malta for 4 years. Currently working at Chiliz as a QA Test Engineer. Adventuring, Learning and Sharing.
Oro,西班牙語為黃金之意,也是一隻會YeeYee叫恐龍的名字,偶肉則是前同事取的諧音。現任職總部位於馬爾他的區塊鏈公司-Chiliz 擔任自動化軟體測試工程師。倒數第二屆基測生因沒考上台中一中鬼轉五專菁英班,曾任職國家中山科學研究院。台灣疫情爆發期間,離開台中反向深入重災區歐洲尋找機會,是個總是自找麻煩卻樂此不疲的在馬爾他台灣人。興趣是收集故事,相信文字能夠改變人生。
「這個就是烏克蘭的逃兵。」
「但人家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。」
「德國經濟就是被這些難民害死的。」
這裡是德國汽車工業之都,賓士、保時捷的家──斯圖加特。
結束四天的瑞士之行,必須承認瑞士美歸美,但哪怕是一天還真不想多待。
就像是把鈔票當金紙在燒一般,平時的理財宛如笑話。
從因特拉肯出發,五個小時的車程足以整理思緒,重新思考金錢的意義。
順利抵達斯圖加特,心懷感激上天保佑,畢竟是德鐵,這晚我同時訂了蘇黎世以及斯圖加特的住宿。若是德鐵又出狀況至少我在蘇黎世還有落腳之地。
下車後向著人潮盲從,沒多久便見到那熟悉的身影。
「Hi,好久不見。」
「其實也不算久,上次見面也才半年前。」
「是嗎?我以為已經是去年的事了。」我能理解,當經歷的事情越多便會有時間加速的錯覺。
A哥,德國與台灣的混血,當初我們是在一間俱樂部相遇的。由於前同事們對自己的英文能力沒有自信,便拖著我陪他們去,時過境遷,留在歐洲的僅剩我一人。A哥在我認識的人裡面絕對算是獨樹一格的存在,對於世界局勢、政治、總體經濟有獨到的見解,雖然偶爾有點地獄,但本性是好的。
「最近還好嗎?上次聽你說已經開始創業,一切都還順利吧?」
「還行呀,台灣那邊已經算穩定了,最近準備開始啟動德國這邊的市場。模特兒的照片都拍好了,跟你說,那些模特兒真的太頂了。」說著他將產品宣傳照給我看,模特來自烏克蘭、義大利及葡萄牙。
「這些都是你自己處理的?」
「是呀,從設計Logo、註冊商標、行銷、與廠商接洽這些初始啟動都是自己處理,最近有招募了一些員工。」明明我們同年次,白手起家的他如此行動力著實令我刮目相看。
「總之,歡迎來到斯圖加特。」
隨後我們去韓式烤肉飽餐一頓,在市中心簡單晃了一圈,便回到旅館準備休息。
「你也是96年的?」A哥一臉驚訝的語氣詢問剛填完入住表格的我。
「是呀,怎麼了?你以為我年紀比你大?」
「對呀,結果你竟然是96年,你幾月出生?」
「12月,看來應該是你比我大才對。」
結束第一晚簡單的敘舊,隔天我們開始了第一個行程──找防狼噴霧。
還記得第一次聽到的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,結果他是是認真的。
「你不知道,最近德國一堆難民在砍人。」
「上週還有穆斯林在慕尼黑開槍欸,這次啤酒節說不準他們要幹大事。」不認識的可能會覺得他有點小題大作,但在知道他生活於法蘭克福之後,其實就不難理解了,關於法蘭克福有多驚人已在之前描述過。此時,在地鐵的車上一名深褐膚色的男人帶著小孩向我們要錢,簡單的回絕,A哥的臉沉了下來。
「他帶著小孩欸。」
「欸不是,他竟然帶著小孩做這種事欸。」我能感受到他語氣裡所帶著的情緒。
「這就是現在的德國,我們繳這麼高的稅,養這350萬什麼事都不做的難民。」
「而烏克蘭就佔了100多萬。」最近A哥正在處理報稅的事情,繳著最高稅率的他心裡肯定非常不是滋味。
「前陣子有個新聞,一個難民從不同邦重複領救濟金,還以此為豪,然後拿這些錢去找性工作者。而性工作者卻要繳錢給政府,這代表什麼? 他們用自己的錢給別人佔便宜。」
「這個國家沒救了,德國經濟就是被綠黨和這些難民害死的。」
「綠黨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厭惡?」
「你看德國現在的汽車股價,福斯、賓士、BMW,全都這什麼鳥樣。」
「德國是個工業國家,非常仰賴能源,而綠黨把德國所有的核電廠關了,烏俄戰爭北溪還被炸了,現在德國要怎麼跟其他有核能的國家競爭?」說著他拿了一些關於車廠裁員以及德國經濟相關的新聞給我看。也是在這時,我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異樣,開始不停的打噴嚏。
「怎麼,你在瑞士感冒了哦?」
「沒有,這是過敏。」
「我感覺,這邊的地鐵應該不怎麼乾淨。」我從小就有鼻子過敏的問題,對於環境非常敏感。在台灣很常見,而老實說這是我三年來首次在歐洲發作過。於是出了地鐵,首要任務變成了買口罩。隨後,在藥妝店門口我們又被一位小哥搭訕。
「您好,我是烏克蘭的人民。」小哥拿著一本護照向我們解釋。
「這就是烏克蘭的逃兵。」A哥轉頭對我說道。
「我剛看完牙齒,但是缺一點錢買麻醉藥,需要10元,我這邊有8元還缺2元,想請問您是否可以幫助我。」
「哦,你可以撥打這支電話,這是德國的健康保險電話,他們會幫助你。」隨後A哥意示我轉頭離開。
「你們是好人,祝福你們有美好的一天!」小哥對著我們大喊。
「鬼才要給他錢。」
「是呀,鬼才給他。」
「你看,這就是我說的,自己的國家在打仗,沒留下來就算了,還在別的國家要錢。」
「不過說實話,人家也只是想活下來而已,打仗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。如果是我,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做一樣的決定。」
「也是。」
五分鐘過後,接近車站時。
「欸,不對。」
「怎麼了?」
「那個小哥說的好像是真的,因為剛才買口罩的時候他其實排在我們前面。」
「是嗎?我沒有注意到。」
「對呀,他就排在我們前面,如果是假的應該沒必要特地在藥妝店裡面詢問櫃台吧。」
「那.......?」
「回去找他吧,看牙醫需要麻醉藥其實也挺合理的。靠,我竟然沒有注意到。」
而當我們回到藥妝店時,正擔心小哥早已離開時,正巧撞見一名女士給了小哥錢,而小哥則一臉開心的進店買藥去了。
「好險,還有位人美心善的女士。」
「是呀,不像我們會下地獄。」
中秋節的今天,
我看著天上的月亮,
外國的月亮,其實也沒有特別圓。